第39章 鄭露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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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鄭露的打算
盛意討厭在某些人的註視下拍戲, 如芒在背，很不舒服，下了戲, 避開視線, 她隱匿到屬於自己的小小角落, 這裏有摞起來的泡沫箱, 後邊是一堵不高的磚墻，她常常坐在這裏曬太陽。
劇組裏，蔣琮成了這天的頭版頭條。
聲華蔣總，長得不錯家世不錯, 資本代言人, 穿著奢侈牌子的長大衣，戴著眼鏡同楊開聊天時，很人模人樣。
作為投資商，他是金主爸爸, 作為八卦中心，有人傳他和付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盛意在這種“熱鬧”中隱遁在片場一角。
泡沫箱邊有兩個打光的工作人員八卦, 說付鳶有正室那味道了，早上沒她的戲，然而卻陪在蔣總身邊寸步不離, 沒點關系誰信啊。
Alice也傾向於有關系, 小聲和盛意bb。
盛意之前聽到過內幕, 對此不感興趣, 剛收到程遇加發來的航班, 翹了翹唇角, 扭頭和Alice眼睛亮光燦燦的道：“中午吃的好飽, 我們去散散步？”
“你不困啊？”Alice雖然嘴巴上這麽說, 但還是率先站了起來。
盛意說今天不走正門，在Alice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她手一撐翻過矮墻，站在底下等她。
翻下來，盛意就覺得發揮得很好，姿勢挺帥氣。
Alice硬著頭皮，“我試試看啊。”
墻在這邊雖然矮，但另一邊差不多有兩米高，從這樣的高度跳下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盛意不愛運動，但從小跟著調皮活潑的陸彎彎到處玩，上躥下跳，爬樹跳高倒也會一點。
盛意有點不放心，仰頭看著她，“要不你從正門走，我在這裏等你。”
Alice說不用，猶豫三秒，慫慫的跟她喊，“我還是從正門，你等我。”
盛意忍不住偷笑，她拿出手機看好時間，一擡頭，楊開端著茶杯一副驚詫表情看她，說：“小盛，你徒手翻過去的？”
盛意頓覺無比尷尬，不知道為什麽楊開會和陸均他們恰好來找她，而旁邊還站著蔣琮和付鳶，顯然他們都看見了盛意如此叛逆的一面。
“是。”她回答。
楊開開玩笑，“下次去演個警匪片，你身手可以。”
盛意猜得出剛剛場景，投資商來了，可能就會說想見見女主角男主角，所以陸均也出來了，楊開又知道她喜歡呆在哪兒，便過來找她，就看見了這一幕。
但盛意不想見投資商，於是她假裝沒猜出來，場面有點尬住，楊開想說什麽遞個臺階，遠處有Alice的呼喊，“小意，這裏！”
楊開看出來她們打算出去走走，站在墻那邊大聲問：“中午不休息？”
盛意看看Alice，“吃多了，想散散步。”
楊開和盛意對視一眼，擺手，“去吧。”
他扭頭，跟蔣琮道：“蔣總，咱們去看一段之前粗剪的幾個鏡頭，有一段咱們付鳶真演的不錯。”
蔣琮視線從遠處收回，笑了下，“那當然好。”
盛意掐準時間，在風景舒緩的小路上走來個來回，剛好拍下午的，投入工作，她就無比專註，忽視了外界的事。
這段時間要集中拍掉外景，之後就是男女主的室內戲，走感情線。下午五點，程遇加來到片場，頭版頭條瞬間換人，過了一個夜晚一個白天，聲華蔣總就不新鮮了，這位人在江湖，初出茅廬就搞出爆款綜藝，又背靠程氏集團的小程總對於大部分行業內從業人員，還是很新奇陌生的。
程遇加也長的不賴，俊朗陽光，身上有股富家子弟的味道，但年紀輕偏偏又接地氣，更何況還是盛意老板，上個來探班的老板和女二關系肉眼可見的不一般，大家便對程遇加和盛意之間關系多番猜測，自古八卦動人心。
低調的盛意這邊好幾個工作人員往這邊走動。
雖然沒有空運鮮花蛋糕，但程遇加請來三個燒烤攤，現烤現吃，全當是劇組福利，給足盛意排面，但程遇加一見盛意面，笑呵呵跟副導演聊天，眼神轉過來，勾下墨鏡摸摸下巴看著盛意半天，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說：“盛意啊，你這胖了，燒烤你就別吃了。”
一旁聽到的人對個眼神，心想這語氣就不太像了。
盛意：“……我也不想吃。”
她看在他是老板份上，講的很客氣。
程遇加逗她好玩，得意的發笑，跟楊開叨叨了幾句，詢問了下進展。
程遇加第一次探班，十分新鮮，又想著盛意是他砸資源的頭號藝人，很註重她的拍戲體驗，演的好不好，楊開有沒有誇，真誇還是假誇，盛意被他問的無奈且煩，程遇加摸摸鼻子，帶著助理小王請盛意和Alice去吃飯。
巧了。
能讓兩位投資商爸爸看上的餐廳小鎮也就一家，他們偶遇，對視一眼，蔣琮便笑了。
至於笑的是什麽，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彼此卻心知肚明：兩人又是一個圈子裏，青春年少時，也有交集，當過兄弟。
虛偽的寒暄一番，蔣琮轉臉冷下眼神，他自然不會和對方說他想要盛意，但程家人沒蠢人，即使最聰明的幾位不是程遇加，程遇加也絕非看不出來他想要什麽。
蔡可的背叛就很好證明了這一點。他一定和盤托出了所有事，包括盛意的被“封殺”，所以程遇加來的時機就要很巧妙了，一想到自由的鳥兒也會認主，他就無比憤怒。
蔣琮厭惡背叛。
進了包廂，盛意才蹙起眉，程遇加擔心因為蔣琮她情緒不好，便挑眉笑笑，實則寬慰，“幹嘛，你老板來了你怕什麽？”
“有件事……”
盛意想到剛剛收到的鄭露消息，不禁望著程遇加一陣煩躁，欲言又止。
她眼中流轉的燈光好像第一次見她，在星際主題餐廳，藍紫色的幻光，讓她像賽博朋克文學作品中描述的仿生機器人一樣美麗而冰冷，不過他清楚，盛意已經變了很多。
自己得到了她的信任。
程遇加不禁感嘆自己是個新生代老板，年輕的90後優秀老板，不搞那些陳舊腐朽的一套，把員工變成了自己的朋友。
“說。”程遇加催促。
隨後，盛意把當下讓她心煩不已的這件事前因後果以及鄭露發來的微信告知90後老板程遇加。
鄭露發微信，一是表示李淡然大概率簽聲華，這就是為什麽她留在鎮上還沒走，因為在和蔣琮談具體合同，這是前提。
二，是鄭露說自己那天在party上聽到付鳶經紀人似乎不喜盛意，可能有拉踩通稿，還說兩人撞型，盛意對付鳶後續資源有威脅，而李淡然本身和盛意關系不好，手裏還掌握著盛意的一個“黑點”。
三，鄭露說自己也有李淡然一個料，還有視頻，爆出來李淡然也會從此告別這個行業，所以很希望浮光很簽下她，她願意讓出這個“料”，控制李淡然。
“所以，是關於你的病情？”程遇加皺眉。
盛意眸色淺淡，臉在燈下極白，她輕輕點了下頭，神色有些郁郁。
之前李淡然就用那個藥瓶威脅過她。
而李淡然和蔣琮牽扯上了，盛意覺得這個秘密一定會被他知道。
倒不是怕被大眾知道，但能瞞著還是瞞著好。
“你那兩個室友關系也不行？”
盛意想了想，“鄭露和李淡然是朋友。”
起碼表面上來看是的。
程遇加沈吟幾秒，嚴肅表情，“你們這寢室怎麽回事啊，居然比皇帝後宮還會鬥？”
盛意：“……”
她也想知道。
這鄭露想要簽浮光，其實還要看條件如何。
平心而論，浮光也是行業大公司，而不少電影學院出來的，很多人畢業即失業，根本就不會被公司選中，所以鄭露為自己著想很正常，她看出盛意對於浮光的重要性，利用這一手簽公司是說的過去的。
盛意不確定程遇加願意做到哪步，為了掩蓋她的一個“黑料”，就簽下一個新人，聽起來很不劃算。
她猶豫之時，程遇加看向她，“你實話實說，你室友條件如何？”
鄭露條件如何？盛意沈思片刻，慢慢回憶起關於這個室友的一切。
鄭露總是跟在李淡然後面，每次見她，最多是早晨她在陽臺讀英語，盛意回到寢室，也會撞見她對著鏡子練表情。
她似乎很勤奮。
實際上，鄭露的外形條件一般，曾經還因為體重問題一度讓老師不滿意，後來也堅持去跑步減肥了，她骨架有點大，容易胖，所以堅持的很不容易。
盛意只能說：“她是個努力的人。”
努力？程遇加笑了下，松了下手腕，“行了，我清楚了，先吃飯。”
-
“你好，鄭露，”程遇加頗為親和活潑的打了個招呼，這讓鄭露緊張忐忑的心稍稍放松，她忍不住看了眼門外，程遇加沒讓盛意進來。
鄭露咬了咬唇，她也是要臉面的。
這條路，是因為她畢業真的沒有找到公司，也沒有戲演，因為她的長相看上去就不太女明星，她只能從最底層演起，而且上限也就那樣了，可她不甘心。
“程總……”
程遇加笑了下，“叫我小程總就好。”
鄭露楞了楞，“小程總，我的事……”她聲調變得低了很多，“您考慮嗎？”
程遇加點點頭，“嗯，盛意和我說過了，不過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她那個姓李的室友掌握了盛意的什麽秘密？”
鄭露怕程遇加誤會她撒謊，很快道：“我不清楚，但是李淡然說的很確定，她似乎胸有成竹，而且她一直以來就不喜歡盛意，盯著她是很可能的，不過……盛意自己也不知道嗎？”
那鄭露就是不知道了，程遇加稍稍放心。他笑了下，問鄭露，“你想來浮光，對浮光有了解嗎？之後的打算從哪裏開始，是直接演電影，還是去試電視劇？”
“有，”鄭露緊張的舔了下唇，“我想從一些小成本有口碑的電視劇演起，不需要多大投資，只想要演到重要角色，我的外形條件更適合家庭劇職場劇。”
程遇加看著她點點頭，認可她的職業規劃。鄭露沒有上來說她想演電影，也沒有上來表明要參演大女主偶像劇，程遇加就覺得這個女孩不是那麽簡單的，而且浮光之前的口碑劇行業出名，雖然這幾年走下坡路，但碰上了也能制作爆款。
想畢，他又笑了下，一個簡單的女孩能用這種事來威脅人嗎？
“我就可以做主。”程遇加讓助理去樓下準備好合同，鄭露辦成了自己以為不會成功的事，也非常識趣的交代自己到底有李淡然的什麽把柄。
“李淡然和我以前是一個舞蹈班的，那時她有個男朋友，在舞蹈班對面的職高念書，我們那個舞蹈班有個女生得罪了她，她男朋友把人拖到少年宮廁所打人……”
鄭露繼續道：“我也是聽說的，事情發生很久之後，我有次打掃教室，撿到一個被扔掉的手機，屏幕碎了，但我想想修好了可以拿來給家裏人用，之後我在裏面看見了他們欺負那女生的三段視頻，這手機是李淡然的，裏面她露了正臉……”鄭露猶豫了下，“我本來想把這手機偷偷給那個女孩讓她去報警，但對方退學了……”
而鄭露也沒有去找她。
發一時的善心是可能的，但鄭露為了得到舞蹈班老師的認可，連收拾教室這樣的活一並攬下，她太想出頭了，所以不會浪費時間在除了自己的其他任何。
這確實是一個能讓李淡然無法在這個行業生存的秘密。
不同於夏奚，鄭露和李淡然是一個高中的，但從來沒有接觸過，李淡然在高中算是天之驕女的存在，大學，鄭露有時候對於能跟著她玩覺得自得，雖然被李淡然羞辱身材打壓，想到那個退學的女孩，又覺得可以李淡然對她還沒有惡劣至此。
鄭露用天之驕女的友誼合理化了自己的受虐心理，說到底，那就是她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塑料。
千人千面，程遇加不對此進行批判。
反正合同簽下，鄭露是可控的。
下一步，就是李淡然的事。
李淡然確實已經和聲華簽約，這是她第一份合同，不同於鄭露，她優先排除的就是浮光，李淡然清楚盛意的天賦，她不喜歡這麽有威脅的對手和自己同一公司，有些人在電影學院就能被看出來是明日新星，而李淡然顯然屬於這其中的一個。
蔣琮也看出她條件不錯，和她聊完，原本打算讓她去找柳絲絮，因為柳絲絮是聲華的明星股東，對於後續的藝人發展更有數些，但李淡然無意識透露了自己曾經試鏡趙純湖電影，但是惜敗於自己室友之手。
她沒有說盛意的名字，只用了她來指代，“我沒有那麽會鉆營，可惜啦，”李淡然雲淡風輕笑笑，一臉恬然，“不過我的專業能力......”
蔣琮的心思已經游移。
《走遍山川》，這是他的投資，他怎麽會不知道，就是在飯局，他才碰見盛意的，眼前的李淡然，她的室友是盛意，蔣琮搖頭笑了笑。
上位者是不需掩飾自己要做什麽的。
在李淡然被詢問了好幾個關於盛意的問題，心底有些著惱時，她猛然想起付鳶那天的事。
因為付鳶的經紀人沒有邀請盛意，蔣琮在她一個外人面前就發了脾氣，起初她還以為是人家對經紀人要求高，重視付鳶，之後那天晚上，付鳶心裏很煩，因為小時候兩人關系好，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投契，付鳶便和她說她的經紀人何婭可能會被離職，這麽一想，她猛然生出一個想法，蔣琮是不是對著盛意有什麽？
她收緊語氣，裝作沒看出來試探了幾句。
蔣琮的態度讓她心生憤怒和嫉妒，為什麽盛意總能碰見貴人，趙純湖，程遇加，蔣琮，楊開，他們都對她心生偏愛，無論是怎樣的愛，她看上去都沒有資格。
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
李淡然掐著手心，走出門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手機鈴聲響起，她冷眼看著它響了一會兒，才拿起來，“鄭露，有事嗎？”
鄭露約她在一家沒人的咖啡館。
李淡然似笑非笑看她，習慣性挖苦道：“你怎麽還不走啊，鄭露，你是不是也想簽聲華？”
她明明知道，鄭露的條件沒有這個機會。
鄭露被刺痛了一會兒，心情漸漸覆雜，負疚感也消失了大半，她直白講，“淡然，我簽了公司了。”
李淡然蹙了下眉頭，“哪家？”
一定是小公司吧，李淡然笑了下，“我也簽了，聲華，你呢，露露，你不要被騙了，現在好多公司都是為了騙違約金，你可不要......”
“浮光，我和盛意一個公司。”鄭露打斷她。
李淡然詫異半秒，“什麽？”
她還要說些什麽，鄭露突然拘謹了表情，她站起來，“有人想要找你聊聊。”
鄭露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留下一個嶄新的mp4播放器。
李淡然莫名又惱怒的拿了過來，剛打開，就漸漸變了臉色。
程遇加誇鄭露做得好，一腳邁進去，他向來笑臉迎人，說話也很親和，跟大學學長一樣，“李小姐，我們聊聊，方便嗎？”
-
“這段視頻，你們怎麽拿到手的？”李淡然黑沈著臉，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快要突破天際。
程遇加沒有暴露鄭露，而是說：“那天盛意被你威脅，關於她的病，我回來讓人查了查你，李小姐，這個把柄很致命哦。”
李淡然咬著牙，“小程總，說吧，你們想要我怎麽做。”
程遇加點點頭，心想果然是聰明人，“你想想哪個公關難度更大一點，李小姐，你也不想正當紅被爆出這種致命醜聞的，對吧。”
“是，所以？”李淡然冷笑了片刻，“就為了我不說出去盛意的秘密，你們大費周章，拿到這段視頻。”
程遇加輕聲說：“是，雖然大材小用了，但是有用就好，不是嗎？不是你不說出去，是你不能向任何人說出去，如果你告訴了蔣琮，告訴了付鳶，這件事傳了出來，毀掉的就是你自己的職業生涯。”
李淡然恨聲，“難道別人就不知道嗎？除了我，這件事被別人爆出，你們要報覆我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程遇加笑了下，“怎麽會呢，一個人碰見過壞人，也碰見過好人，盛意從小到大遇到保護她的好人不少，碰到的壞人也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
這個語氣李淡然一輩子也忘不了，仿佛盛意是什麽天生的嬌貴公主，而她是她人生中的惡毒女配，李淡然沒有忍住，把播放著視頻的mp4砸了個粉碎。
李淡然是人精，付鳶不輸於她。
蔣琮又是她男友，她盯得很緊，而上午蔣琮和李淡然詳談，下午付鳶被助理告知看見了李淡然偷偷和程遇加見面，付鳶就覺得是不是李淡然要簽浮光，在耍蔣琮？
李淡然回京州之前，付鳶送她有些試探的問了這個。
李淡然看著付鳶的臉，覺得她比自己還可悲，勾著唇笑了笑，李淡然裝作一臉欲言又止的說：“蔣總，誒，其實不是，那天我已經打算簽聲華，蔣總留我，是為了找我問盛意的事。”
付鳶微微一楞，“盛意的事，她和你不是室友？”
“正是因為是室友，所以才要問我吧。”李淡然微微一笑，她明白自己怎麽說才能讓付鳶心生懷疑。
“是不是他想要挖走盛意？”
李淡然面露疑惑，“不知道，還真的有可能，蔣總問了盛意從哪兒來的，喜歡吃什麽，有沒有感情經歷，走得近的班裏男生是誰，問的挺仔細全面的，可能是為了挖人做準備吧。”
付鳶臉色難看。
這種問題，怎麽可能是為了挖人。
果然，女人的直覺從不出錯，那天她就覺得，蔣琮對盛意有莫名的註視。
付鳶冷下臉，面無表情看著李淡然，“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淡然已經簽約，和她一個公司，有什麽好怕，而盛意那邊，只要不說她有病，給她添點堵就再好不過了。
蔣琮性格，怎麽會問的這麽瑣碎。
但李淡然笑了笑，“是啊，不是問這些，怎麽還能聊那麽久，我怕蔣總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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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討厭在某些人的註視下拍戲, 如芒在背，很不舒服，下了戲, 避開視線, 她隱匿到屬於自己的小小角落, 這裏有摞起來的泡沫箱, 後邊是一堵不高的磚墻，她常常坐在這裏曬太陽。
劇組裏，蔣琮成了這天的頭版頭條。
聲華蔣總，長得不錯家世不錯, 資本代言人, 穿著奢侈牌子的長大衣，戴著眼鏡同楊開聊天時，很人模人樣。
作為投資商，他是金主爸爸, 作為八卦中心，有人傳他和付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盛意在這種“熱鬧”中隱遁在片場一角。
泡沫箱邊有兩個打光的工作人員八卦, 說付鳶有正室那味道了，早上沒她的戲，然而卻陪在蔣總身邊寸步不離, 沒點關系誰信啊。
Alice也傾向於有關系, 小聲和盛意bb。
盛意之前聽到過內幕, 對此不感興趣, 剛收到程遇加發來的航班, 翹了翹唇角, 扭頭和Alice眼睛亮光燦燦的道：“中午吃的好飽, 我們去散散步？”
“你不困啊？”Alice雖然嘴巴上這麽說, 但還是率先站了起來。
盛意說今天不走正門，在Alice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她手一撐翻過矮墻，站在底下等她。
翻下來，盛意就覺得發揮得很好，姿勢挺帥氣。
Alice硬著頭皮，“我試試看啊。”
墻在這邊雖然矮，但另一邊差不多有兩米高，從這樣的高度跳下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盛意不愛運動，但從小跟著調皮活潑的陸彎彎到處玩，上躥下跳，爬樹跳高倒也會一點。
盛意有點不放心，仰頭看著她，“要不你從正門走，我在這裏等你。”
Alice說不用，猶豫三秒，慫慫的跟她喊，“我還是從正門，你等我。”
盛意忍不住偷笑，她拿出手機看好時間，一擡頭，楊開端著茶杯一副驚詫表情看她，說：“小盛，你徒手翻過去的？”
盛意頓覺無比尷尬，不知道為什麽楊開會和陸均他們恰好來找她，而旁邊還站著蔣琮和付鳶，顯然他們都看見了盛意如此叛逆的一面。
“是。”她回答。
楊開開玩笑，“下次去演個警匪片，你身手可以。”
盛意猜得出剛剛場景，投資商來了，可能就會說想見見女主角男主角，所以陸均也出來了，楊開又知道她喜歡呆在哪兒，便過來找她，就看見了這一幕。
但盛意不想見投資商，於是她假裝沒猜出來，場面有點尬住，楊開想說什麽遞個臺階，遠處有Alice的呼喊，“小意，這裏！”
楊開看出來她們打算出去走走，站在墻那邊大聲問：“中午不休息？”
盛意看看Alice，“吃多了，想散散步。”
楊開和盛意對視一眼，擺手，“去吧。”
他扭頭，跟蔣琮道：“蔣總，咱們去看一段之前粗剪的幾個鏡頭，有一段咱們付鳶真演的不錯。”
蔣琮視線從遠處收回，笑了下，“那當然好。”
盛意掐準時間，在風景舒緩的小路上走來個來回，剛好拍下午的，投入工作，她就無比專註，忽視了外界的事。
這段時間要集中拍掉外景，之後就是男女主的室內戲，走感情線。下午五點，程遇加來到片場，頭版頭條瞬間換人，過了一個夜晚一個白天，聲華蔣總就不新鮮了，這位人在江湖，初出茅廬就搞出爆款綜藝，又背靠程氏集團的小程總對於大部分行業內從業人員，還是很新奇陌生的。
程遇加也長的不賴，俊朗陽光，身上有股富家子弟的味道，但年紀輕偏偏又接地氣，更何況還是盛意老板，上個來探班的老板和女二關系肉眼可見的不一般，大家便對程遇加和盛意之間關系多番猜測，自古八卦動人心。
低調的盛意這邊好幾個工作人員往這邊走動。
雖然沒有空運鮮花蛋糕，但程遇加請來三個燒烤攤，現烤現吃，全當是劇組福利，給足盛意排面，但程遇加一見盛意面，笑呵呵跟副導演聊天，眼神轉過來，勾下墨鏡摸摸下巴看著盛意半天，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說：“盛意啊，你這胖了，燒烤你就別吃了。”
一旁聽到的人對個眼神，心想這語氣就不太像了。
盛意：“……我也不想吃。”
她看在他是老板份上，講的很客氣。
程遇加逗她好玩，得意的發笑，跟楊開叨叨了幾句，詢問了下進展。
程遇加第一次探班，十分新鮮，又想著盛意是他砸資源的頭號藝人，很註重她的拍戲體驗，演的好不好，楊開有沒有誇，真誇還是假誇，盛意被他問的無奈且煩，程遇加摸摸鼻子，帶著助理小王請盛意和Alice去吃飯。
巧了。
能讓兩位投資商爸爸看上的餐廳小鎮也就一家，他們偶遇，對視一眼，蔣琮便笑了。
至於笑的是什麽，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彼此卻心知肚明：兩人又是一個圈子裏，青春年少時，也有交集，當過兄弟。
虛偽的寒暄一番，蔣琮轉臉冷下眼神，他自然不會和對方說他想要盛意，但程家人沒蠢人，即使最聰明的幾位不是程遇加，程遇加也絕非看不出來他想要什麽。
蔡可的背叛就很好證明了這一點。他一定和盤托出了所有事，包括盛意的被“封殺”，所以程遇加來的時機就要很巧妙了，一想到自由的鳥兒也會認主，他就無比憤怒。
蔣琮厭惡背叛。
進了包廂，盛意才蹙起眉，程遇加擔心因為蔣琮她情緒不好，便挑眉笑笑，實則寬慰，“幹嘛，你老板來了你怕什麽？”
“有件事……”
盛意想到剛剛收到的鄭露消息，不禁望著程遇加一陣煩躁，欲言又止。
她眼中流轉的燈光好像第一次見她，在星際主題餐廳，藍紫色的幻光，讓她像賽博朋克文學作品中描述的仿生機器人一樣美麗而冰冷，不過他清楚，盛意已經變了很多。
自己得到了她的信任。
程遇加不禁感嘆自己是個新生代老板，年輕的90後優秀老板，不搞那些陳舊腐朽的一套，把員工變成了自己的朋友。
“說。”程遇加催促。
隨後，盛意把當下讓她心煩不已的這件事前因後果以及鄭露發來的微信告知90後老板程遇加。
鄭露發微信，一是表示李淡然大概率簽聲華，這就是為什麽她留在鎮上還沒走，因為在和蔣琮談具體合同，這是前提。
二，是鄭露說自己那天在party上聽到付鳶經紀人似乎不喜盛意，可能有拉踩通稿，還說兩人撞型，盛意對付鳶後續資源有威脅，而李淡然本身和盛意關系不好，手裏還掌握著盛意的一個“黑點”。
三，鄭露說自己也有李淡然一個料，還有視頻，爆出來李淡然也會從此告別這個行業，所以很希望浮光很簽下她，她願意讓出這個“料”，控制李淡然。
“所以，是關於你的病情？”程遇加皺眉。
盛意眸色淺淡，臉在燈下極白，她輕輕點了下頭，神色有些郁郁。
之前李淡然就用那個藥瓶威脅過她。
而李淡然和蔣琮牽扯上了，盛意覺得這個秘密一定會被他知道。
倒不是怕被大眾知道，但能瞞著還是瞞著好。
“你那兩個室友關系也不行？”
盛意想了想，“鄭露和李淡然是朋友。”
起碼表面上來看是的。
程遇加沈吟幾秒，嚴肅表情，“你們這寢室怎麽回事啊，居然比皇帝後宮還會鬥？”
盛意：“……”
她也想知道。
這鄭露想要簽浮光，其實還要看條件如何。
平心而論，浮光也是行業大公司，而不少電影學院出來的，很多人畢業即失業，根本就不會被公司選中，所以鄭露為自己著想很正常，她看出盛意對於浮光的重要性，利用這一手簽公司是說的過去的。
盛意不確定程遇加願意做到哪步，為了掩蓋她的一個“黑料”，就簽下一個新人，聽起來很不劃算。
她猶豫之時，程遇加看向她，“你實話實說，你室友條件如何？”
鄭露條件如何？盛意沈思片刻，慢慢回憶起關於這個室友的一切。
鄭露總是跟在李淡然後面，每次見她，最多是早晨她在陽臺讀英語，盛意回到寢室，也會撞見她對著鏡子練表情。
她似乎很勤奮。
實際上，鄭露的外形條件一般，曾經還因為體重問題一度讓老師不滿意，後來也堅持去跑步減肥了，她骨架有點大，容易胖，所以堅持的很不容易。
盛意只能說：“她是個努力的人。”
努力？程遇加笑了下，松了下手腕，“行了，我清楚了，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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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鄭露，”程遇加頗為親和活潑的打了個招呼，這讓鄭露緊張忐忑的心稍稍放松，她忍不住看了眼門外，程遇加沒讓盛意進來。
鄭露咬了咬唇，她也是要臉面的。
這條路，是因為她畢業真的沒有找到公司，也沒有戲演，因為她的長相看上去就不太女明星，她只能從最底層演起，而且上限也就那樣了，可她不甘心。
“程總……”
程遇加笑了下，“叫我小程總就好。”
鄭露楞了楞，“小程總，我的事……”她聲調變得低了很多，“您考慮嗎？”
程遇加點點頭，“嗯，盛意和我說過了，不過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她那個姓李的室友掌握了盛意的什麽秘密？”
鄭露怕程遇加誤會她撒謊，很快道：“我不清楚，但是李淡然說的很確定，她似乎胸有成竹，而且她一直以來就不喜歡盛意，盯著她是很可能的，不過……盛意自己也不知道嗎？”
那鄭露就是不知道了，程遇加稍稍放心。他笑了下，問鄭露，“你想來浮光，對浮光有了解嗎？之後的打算從哪裏開始，是直接演電影，還是去試電視劇？”
“有，”鄭露緊張的舔了下唇，“我想從一些小成本有口碑的電視劇演起，不需要多大投資，只想要演到重要角色，我的外形條件更適合家庭劇職場劇。”
程遇加看著她點點頭，認可她的職業規劃。鄭露沒有上來說她想演電影，也沒有上來表明要參演大女主偶像劇，程遇加就覺得這個女孩不是那麽簡單的，而且浮光之前的口碑劇行業出名，雖然這幾年走下坡路，但碰上了也能制作爆款。
想畢，他又笑了下，一個簡單的女孩能用這種事來威脅人嗎？
“我就可以做主。”程遇加讓助理去樓下準備好合同，鄭露辦成了自己以為不會成功的事，也非常識趣的交代自己到底有李淡然的什麽把柄。
“李淡然和我以前是一個舞蹈班的，那時她有個男朋友，在舞蹈班對面的職高念書，我們那個舞蹈班有個女生得罪了她，她男朋友把人拖到少年宮廁所打人……”
鄭露繼續道：“我也是聽說的，事情發生很久之後，我有次打掃教室，撿到一個被扔掉的手機，屏幕碎了，但我想想修好了可以拿來給家裏人用，之後我在裏面看見了他們欺負那女生的三段視頻，這手機是李淡然的，裏面她露了正臉……”鄭露猶豫了下，“我本來想把這手機偷偷給那個女孩讓她去報警，但對方退學了……”
而鄭露也沒有去找她。
發一時的善心是可能的，但鄭露為了得到舞蹈班老師的認可，連收拾教室這樣的活一並攬下，她太想出頭了，所以不會浪費時間在除了自己的其他任何。
這確實是一個能讓李淡然無法在這個行業生存的秘密。
不同於夏奚，鄭露和李淡然是一個高中的，但從來沒有接觸過，李淡然在高中算是天之驕女的存在，大學，鄭露有時候對於能跟著她玩覺得自得，雖然被李淡然羞辱身材打壓，想到那個退學的女孩，又覺得可以李淡然對她還沒有惡劣至此。
鄭露用天之驕女的友誼合理化了自己的受虐心理，說到底，那就是她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塑料。
千人千面，程遇加不對此進行批判。
反正合同簽下，鄭露是可控的。
下一步，就是李淡然的事。
李淡然確實已經和聲華簽約，這是她第一份合同，不同於鄭露，她優先排除的就是浮光，李淡然清楚盛意的天賦，她不喜歡這麽有威脅的對手和自己同一公司，有些人在電影學院就能被看出來是明日新星，而李淡然顯然屬於這其中的一個。
蔣琮也看出她條件不錯，和她聊完，原本打算讓她去找柳絲絮，因為柳絲絮是聲華的明星股東，對於後續的藝人發展更有數些，但李淡然無意識透露了自己曾經試鏡趙純湖電影，但是惜敗於自己室友之手。
她沒有說盛意的名字，只用了她來指代，“我沒有那麽會鉆營，可惜啦，”李淡然雲淡風輕笑笑，一臉恬然，“不過我的專業能力......”
蔣琮的心思已經游移。
《走遍山川》，這是他的投資，他怎麽會不知道，就是在飯局，他才碰見盛意的，眼前的李淡然，她的室友是盛意，蔣琮搖頭笑了笑。
上位者是不需掩飾自己要做什麽的。
在李淡然被詢問了好幾個關於盛意的問題，心底有些著惱時，她猛然想起付鳶那天的事。
因為付鳶的經紀人沒有邀請盛意，蔣琮在她一個外人面前就發了脾氣，起初她還以為是人家對經紀人要求高，重視付鳶，之後那天晚上，付鳶心裏很煩，因為小時候兩人關系好，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投契，付鳶便和她說她的經紀人何婭可能會被離職，這麽一想，她猛然生出一個想法，蔣琮是不是對著盛意有什麽？
她收緊語氣，裝作沒看出來試探了幾句。
蔣琮的態度讓她心生憤怒和嫉妒，為什麽盛意總能碰見貴人，趙純湖，程遇加，蔣琮，楊開，他們都對她心生偏愛，無論是怎樣的愛，她看上去都沒有資格。
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
李淡然掐著手心，走出門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手機鈴聲響起，她冷眼看著它響了一會兒，才拿起來，“鄭露，有事嗎？”
鄭露約她在一家沒人的咖啡館。
李淡然似笑非笑看她，習慣性挖苦道：“你怎麽還不走啊，鄭露，你是不是也想簽聲華？”
她明明知道，鄭露的條件沒有這個機會。
鄭露被刺痛了一會兒，心情漸漸覆雜，負疚感也消失了大半，她直白講，“淡然，我簽了公司了。”
李淡然蹙了下眉頭，“哪家？”
一定是小公司吧，李淡然笑了下，“我也簽了，聲華，你呢，露露，你不要被騙了，現在好多公司都是為了騙違約金，你可不要......”
“浮光，我和盛意一個公司。”鄭露打斷她。
李淡然詫異半秒，“什麽？”
她還要說些什麽，鄭露突然拘謹了表情，她站起來，“有人想要找你聊聊。”
鄭露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留下一個嶄新的mp4播放器。
李淡然莫名又惱怒的拿了過來，剛打開，就漸漸變了臉色。
程遇加誇鄭露做得好，一腳邁進去，他向來笑臉迎人，說話也很親和，跟大學學長一樣，“李小姐，我們聊聊，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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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視頻，你們怎麽拿到手的？”李淡然黑沈著臉，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快要突破天際。
程遇加沒有暴露鄭露，而是說：“那天盛意被你威脅，關於她的病，我回來讓人查了查你，李小姐，這個把柄很致命哦。”
李淡然咬著牙，“小程總，說吧，你們想要我怎麽做。”
程遇加點點頭，心想果然是聰明人，“你想想哪個公關難度更大一點，李小姐，你也不想正當紅被爆出這種致命醜聞的，對吧。”
“是，所以？”李淡然冷笑了片刻，“就為了我不說出去盛意的秘密，你們大費周章，拿到這段視頻。”
程遇加輕聲說：“是，雖然大材小用了，但是有用就好，不是嗎？不是你不說出去，是你不能向任何人說出去，如果你告訴了蔣琮，告訴了付鳶，這件事傳了出來，毀掉的就是你自己的職業生涯。”
李淡然恨聲，“難道別人就不知道嗎？除了我，這件事被別人爆出，你們要報覆我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程遇加笑了下，“怎麽會呢，一個人碰見過壞人，也碰見過好人，盛意從小到大遇到保護她的好人不少，碰到的壞人也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
這個語氣李淡然一輩子也忘不了，仿佛盛意是什麽天生的嬌貴公主，而她是她人生中的惡毒女配，李淡然沒有忍住，把播放著視頻的mp4砸了個粉碎。
李淡然是人精，付鳶不輸於她。
蔣琮又是她男友，她盯得很緊，而上午蔣琮和李淡然詳談，下午付鳶被助理告知看見了李淡然偷偷和程遇加見面，付鳶就覺得是不是李淡然要簽浮光，在耍蔣琮？
李淡然回京州之前，付鳶送她有些試探的問了這個。
李淡然看著付鳶的臉，覺得她比自己還可悲，勾著唇笑了笑，李淡然裝作一臉欲言又止的說：“蔣總，誒，其實不是，那天我已經打算簽聲華，蔣總留我，是為了找我問盛意的事。”
付鳶微微一楞，“盛意的事，她和你不是室友？”
“正是因為是室友，所以才要問我吧。”李淡然微微一笑，她明白自己怎麽說才能讓付鳶心生懷疑。
“是不是他想要挖走盛意？”
李淡然面露疑惑，“不知道，還真的有可能，蔣總問了盛意從哪兒來的，喜歡吃什麽，有沒有感情經歷，走得近的班裏男生是誰，問的挺仔細全面的，可能是為了挖人做準備吧。”
付鳶臉色難看。
這種問題，怎麽可能是為了挖人。
果然，女人的直覺從不出錯，那天她就覺得，蔣琮對盛意有莫名的註視。
付鳶冷下臉，面無表情看著李淡然，“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淡然已經簽約，和她一個公司，有什麽好怕，而盛意那邊，只要不說她有病，給她添點堵就再好不過了。
蔣琮性格，怎麽會問的這麽瑣碎。
但李淡然笑了笑，“是啊，不是問這些，怎麽還能聊那麽久，我怕蔣總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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